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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越周期做好眼前比远大理想重要

时间:2024-02-24 07:13 点击次数:121

  譬如西周覆灭后的东周;高平陵事变后政权落入司马懿的曹魏;关原之战,丰臣秀赖切腹自杀后的丰臣政权......

  以后人的眼光看,这些历史时间里,社会动荡,民生艰难,个人无论如何努力,似乎都只是徒然。

  西欧在公元第一个千年里的人均GDP基本没有增长,在450国际元以下,1000年到1500年才有起色。中国第一个千年的人均GDP略高于西欧,但也是千年停滞。

  所以有大V说,“若按大历史观,人类在数千年中都处于‘历史的垃圾时间’,生产力没有任何提高,资产没有增值。每个人、每代人的努力似乎都“白费”,处境千年不变,有时甚至更糟,陷入一种人越努力,越内卷的陷阱。”

  其实简单来说,这词就是指历史周期的低谷。这词打破了历史线性观,认为历史是波谷波峰的,或者至少是震荡向上的。

  在过去的数十年时间,中国一直是欣欣向荣的,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增长、习惯了经济的巨大的活力以及安定稳定的生活,我很多人没有感受过什么叫低谷。但对任何成熟社会或个体来说,无视周期和低谷,不是明智之举。

  今天书单君讲几个历史低谷时期的掌故,顺便也跟大家聊聊如何穿越周期安然自处。

  1881年,茨威格出生在哈布斯堡王朝的帝国。那是欧洲历史上最强大、统治领域最广的王室之一(如今的地图上已找不到它)。

  拥有财产的人可以精确计算出每年有多少盈利,公务员看日历就能知道他会在哪一年升职或退休。有房子的人把房子看作留给后代万无一失的家园;农场、商店则代代相传。

  人们为房子、耕地上了保险;为防意外事故和疾病投了人身保险;为自己的晚年买了终身养老金券;连刚出生的孩子,也会有一份保险作为将来的保障。

  人们相信这样平稳美好的生活会天长地久地延续下去。他们相信宽容和友好可以化解一切分歧。他们不相信会有战争,认为那是野蛮的倒退。

  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,逐渐造成了严重的财富差距,激化了社会矛盾,奥地利兴起各种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中。

  1914年那个夏天,茨威格形容它鸟语花香、繁花似锦,景色令人难忘。6月29日,人们在公园的音乐厅听演奏,茨威格在音乐厅外读书,突然传来奥匈帝国皇储费迪南大公遇刺的消息。

  对于和平时代长大的人来说,群众运动也好,皇储遇刺也好,这不是值得关心张的事情。茨威格和他的朋友们依然沉浸文学和艺术中。人们依然在旅游,旅馆爆满。

  接下来一个月时间里,形势急转直下。人们坚固的信念崩塌了,和平被破坏了,战争真的来了。

  食品和燃料全面匮乏,街上的橱窗被洗劫一空。人们能吃到的面包已经发黑,散发出一股霉味;咖啡是用烤糊的大麦熬成的汤;巧克力是染色的沙粒;土豆全都冻坏了。养得胖一点的狗猫,走得稍远些就很少能够回来。

  因为通货膨胀,钱买不到需要的东西,人们以只得物易物,回到原始的交易方式。

  这样艰难的情形下,远大理想已不切实际,人们专注着眼下,努力把日子过得好一点。

  作家写着书,面包师烤着他的面包,鞋匠缝制着皮靴,农民种着地。年轻人将运动方式改为到山里远足。

  1933年,希特勒掌权一个月之后,已经50多岁的茨威格,因为犹太人的身份,被无辜扣上一条暴乱的罪名。

  自1933年起,搜查、逮捕、查抄财产、逐出家园、流放以及各种形式的贬谪成了家常便饭。茨威格的那些文人朋友,同样遭受了这些。

  于一位敏感的文人来说,或许比半生苦楚更难接受的,是精神故乡的沉沦。在流亡英国、巴西的最后几年,茨威格书写出自传体文学作品《昨日的世界》,1942年作品完成后,他在寓所内自杀。

  “无论怎样,我还是不愿意完全否定我年轻时的信念:这个世界还是会变好起来的!

  哪怕我身处在这深渊之中,带着这黯然而破碎的灵魂,像个盲人一样来回摸索,我仍然不断地抬起头去看那些往昔的星辰。

  《昨日的世界》出版几年后,远在中国的女士杨苡重新翻译了英国女作家艾米莉·勃朗特的作品《Wuthering Heights》,杨苡将其中文名译为《呼啸山庄》,这个译本至今仍被许多读者视作经典。

  她出生于1919年,父亲杨毓璋是天津中国银行首任行长,祖辈受过慈禧的照拂。

  家里祖父的影像是齐白石画的,谭鑫培、梅兰芳、周信芳都被请到家里来唱过戏。

  杨苡8岁进入教会学校,学习英文、国文之外,还有体操、舞蹈和戏剧演出,早早和国际接了轨。

  被家里看管得太严,少女时期杨苡最强烈的冲动,是离开家,到外面广大的世界去。

  西南联大快开学时,昆明开始有预防警报。城门楼上挂起一只红色气球,就是提醒人们迅速躲避。

  人们都不认为日本真的会轰炸过来,好多人跑到城门楼下看气球:“挂哪里真的会有敌机哟!”

  九二八大轰炸那天,“碧空如洗,蓝得让人心醉。”杨振声、沈从文、郑颖荪几位先生都放下手头的事,出来看天空。

  突然敌机飞过,紧急警报响起。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,震动耳膜的爆炸声轰响,瞬间到处是倒塌的房屋,玻璃的碎片,街上的师生满身灰土。

  “日子过得艰难,根本谈不上未来有什么希望,我的情绪落到了最低点,经常陷入胡思乱想,我才二十一岁,也许会在分娩中死去。”

  她迷上了大仲马的《基督山伯爵》,把“Wait and hope(等待和希望)”当作自己的人生信条。看不清未来的日子里,她在屋外种了几棵树,那些成长的树,就是她的等待与希望。

  一天晚上,外头刮大风,对面山上像闹鬼一样,杨苡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有点害怕。忽然一阵大风呼啸而过,雨点打在玻璃窗上,杨苡不自觉地念着Wuthering Heights,灵感从天而降,于是有了“呼啸山庄”这四个字。

  人们相信抗战会胜利的,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突然就来了。就像战争突然来到时一样,全然不在人们预计中。

  特殊时期,巴金被波及。和巴金有信件往来的杨苡也遭受了一记耳光。连带她翻译的书本,也被批判。

  那时,杨苡写信给同样身处沦陷区的巴金,告诉巴金“Wait and hope”。

  我已活到103岁这个年纪,好像命运不停地用一把一把苦味的甘果向我掷来,嘲笑我们反抗,却不能说痛!让我们钻进故纸堆中吧!……给咱们国家尽可能做一点贡献吧!……毕竟我们的路已经走尽了一个世纪,尽管走得东歪西倒。

  这一年,杨苡感染了新冠病毒,在重症监护室一个多月后去世,后来的纪念活动上,与她相交过的朋友提到她,记得最深的正是她的口头禅,“Wait and hope”。

  过去被记载下来的真实人物故事,多是关于名人。我们不太能知道,时代巨变下的普通人,有着怎样的生活和态度。

  互联网时代,普通人有了讲述自己的地方,普通人之间的共鸣,给了彼此慰藉和力量。

  陈涛是四川大学的哲学硕士,在《中国新闻周刊》《南方周末》工作过,采访过的“最大咖”是莫言。

  曾经他能打车就绝不走路,朋友想开发票找到他,他从滴滴上开,一开就是几万块。他住过80平的森林景房。现在,他窝在北京五环外一间十来平的屋子里,房租两千块。他知道他不是过的最苦的,但房东催他交租时,他还是会崩溃。

  2015年,陈涛没扛住压力,从《中国新闻周刊》离职。那是纸媒向新媒体转型的一年,也是老媒体人纷纷转型的一年。

  离开传统媒体,陈涛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。一年后,网络互助服务没落,许多平台倒闭,陈涛失业了。2019年年底,一个前媒体人找一起创业,事情刚谈完,疫情来了。

  疫情后创业困难,陈涛靠打零工过活。写乐评,一篇200多块。上网课,做课件400块,讲课300块。

  这样的收入难以维持生活,他想找工作,投过41次简历,和1972个HR沟通,大多人没有下文。

  有天半夜,陈涛送完外卖,遇到一个醉醺醺、打不到车的大叔,大叔请陈涛载他回家。为感谢陈涛,大叔请他去一家中等餐厅吃饭,陈涛点了一大堆烧烤,那是做外卖员以来陈涛吃的最好的一顿。

  聊天中,陈涛知道大叔是个演员,他回去后上网上一搜,真搜到了大叔的名字。当时陈涛想,大叔虽然混得比自己好,但似乎也过得不如意。

  送了3个月外卖,陈涛不想干了。工资结清,手上又没剩什么钱了。那天他发了条视频“卖惨”,没想到一下子火了。

  有前文化记者,失业两年了,现在写写读书笔记和历史八卦,也没几个人听。有前财经记者,问他最近是不是很多媒体来找,能不能也帮她递个简历。有前互联网产品经理,问了不少关于送外卖的事,说自己也想送外卖。

  美国作家阿莉莎·夸特在《夹缝生存》中访谈了大学教授、律师、会计师、科技创业公司员工、媒体人。这些人中,有在脱衣舞俱乐部劝架的前战地记者,申请过上百份工作无果的50岁前黑人记者,专门报道别人经济困境,结果自己也遇到同样问题的商业记者……他们已经付不起高额的房租、医疗、育儿支出。

  “人们觉得历史的创造者就是英雄、帝王和知识精英,这种史学观灌输给普通人的就是:来到这个世界上,我们就是要出人头地,要做人上人,不然就是虚度一生。内卷、鸡娃、家长对子女的期望过高等问题,都和这个有关。你怎么能碌碌无为地过一生?”

  在时代的顺风中呆得太久,我们习惯了努力就可以得到回报,忽略了历史自有它的进程。当时代逆风来临,努力不再如过去那么奏效时呢。

  陈涛说,送外卖时他喜欢夜里出门。他喜欢在夜里拍烟囱,拍大裤衩,拍雪夜里的车轮印。

  其中有一张照片,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,阳光透过光秃的树枝洒下影子,斑影驳驳,特别明亮。冬天过去,春天就要来了,那是复苏的感觉。

  据某旅游平台数据,2023年2月以来,寺庙类景区订单同比增长超300%, 90后、00后占比接近50%。周末去寺庙的订单增长甚至超过了主题乐园。

  人们为什么愿意去拜佛,社交平台上一条最高赞的答案是“未知苦处,不信”。

  外界瞬息万变,充满了不确定,人们卷不起来,躺不下去,内心惶恐不安。来到寺庙,可以求得一些内心的宁静。

  很多人曾经一直认为快乐是消费带来的。经历多次裁员后,因为在家待业非常抑郁,只能强迫自己出去走走,却意外发现逛公园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。在没有天花板的草地呆上20分钟,抑郁的情绪就缓解了。

  以前压力大的时候,我们非要买点什么才能解压,今年突然发现,帮父母去地里干农活,鼻尖泥土的芳香好像天然的解压剂,完全替代了购物带来的释放感。

  我们以前总是觉得,衣服坏了旧了就该扔掉买新的。最近她在跟着网络视频学会了补羊绒毛衣破洞,成功修复了好几件羊绒毛衣,这种满足感前所未有。

  在历史周期的低谷,许多人抱着“等待与希望”的念头,尽力将生活过好。这就很好。

  “绝大多数人来到这个世界上,学习、上班、结婚生子、抚养子女和老人,每天的日常其实就是对社会的贡献。中华文明就是一代又一代的普通人创造的。所谓的载入史册的惊天动地的事情,往往是大灾难,大动荡,改朝换代。一年又一年的日常生活,似乎是无趣的,但其实是我们的福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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